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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初步核算,全年国内生产总值(GDP)1143670亿元,按不变价格计算,比上年增长8.1%,高于6%以上的预期目标。”在此前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,国家统计局局长宁吉喆用“标志性事件”形容去年全国取得的经济成绩。
各省份经济数据陆续公布,为增长提供了一个更具体可感的参照——在已公布具体数据的28个省份中,有12个实现了向新一个万亿级台阶的跨越。
集中体现在“上位圈”的省份中,已公布的数据显示,GDP5万亿以上省份增加四川、湖北两省至7座,4万亿以上省份则增加上海、安徽、北京,至12个。在前10名城市中,仅河南、福建、湖南三省未实现“升级”。
城市间竞争愈加激烈。与三季度数据相比,多个被寄望于实现“反超”的省份以“失败”告终。
比如,安徽去年前三季度GDP“反超”上海1008亿元,跻身全国十强,但全年以255.65亿元差距落后于上海,差值相比2020年有所扩大;江西和陕西的“竞逐”与此类似——江西前三季度以407亿元优势“反超”陕西,但全年仍以181亿的差距“不敌”陕西。
增速的差距同样显著。有13个省份GDP增速高于或与全国增速持平,湖北、海南、山西三省分别以12.9%、11.2%和9.1%位列前三;但同时,黑龙江、辽宁、青海三省增速较为缓慢,分别为6.1%、5.8%、5.7%。
再次强调,GDP只是经济发展的一个指标,评价各省份不能“以GDP论英雄”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从GDP的变化中,读出一些经济发展的新动向。
“头部阵营”升级:粤苏增量超万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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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“头部阵营”实现了自我的再超越。
作为全国经济的两大“领头羊”,广东和江苏两省引领了全国经济增长态势。从GDP来看,两省不仅实现了各自新万亿级跨越,分别晋级12万亿、11万亿台阶,且均实现了超过一万亿经济增长。两省也是全国仅有的两个增量超过万亿的省份。
“老大哥”广东积累了更多在世界舞台上竞争的实力。据现有预测,在全球国家中,与广东经济体量类似的韩国与加拿大,去年GDP或将分别达到1.7万亿美元和1.73万亿美元,与广东约1.92万亿美元GDP相比,略有不足。而2020年,加拿大、韩国GDP总量排名分居第九、第十位,换句话说,广东经济体量可能达到全球第九的水平。
从细分指标上看,广东经济可谓“全面开花”。据广州市社科院副院长尹涛分析,广东去年实现了多项“突破”,包括进出口总额突破8万亿元、金融业增加值突破1万亿元、省重点项目完成投资超1万亿元、全省份场主体总量突破1500万户。
“全能”特质同样体现在江苏经济发展当中。尽管经济体量仍与广东相差逾8000亿,但江苏增速更高,且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、进出口两项增速均高于广东。
仔细比较两省“万亿级”增长,第二产业均表现出引领增长的态势。
其中,广东二产增加值增速达到8.7%,高于三产7.5%,推动其二产增加值占GDP比重达40.38%,比2020年提高约1.2个百分点;江苏二产增加值增速同样以10.1%在三次产业中领先,其二产增加值占比增加1.4个百分点至44.49%。
“回归制造业”上,江苏的表现更为明显。江苏省统计局披露,江苏制造业增加值首次突破4万亿元,占GDP比重达到35.8%,提高1个百分点。工业强市的强劲增长功不可没——在苏州去年夺回“工业第一市”的“宝座”后,全年规上工业总产值将首超4万亿元;而无锡规上工业总产值亦突破2万亿元大关,预计达到2.1万亿元以上。
类似的情形,也出现在城市“天花板”上海、北京的发展轨迹中。
去年,上海、北京GDP双双突破4万亿大关,分别达到43214.85亿元和40269.6亿元。作为参照,根据全球全球城市创意和科技创新指数(GCCTII)对全球主要城市GDP进行的排名,2020年全球4万亿元以上的城市只有3座,分别是纽约、东京和洛杉矶。
近年来上海对维持制造业比重的强调,在去年经济发展中得到突出体现。几个数据可以体现:去年,上海工业经济密度提高,全年产业园区地均工业产值82亿元/平方公里,同比提高7.9%。在具体产业上,上海三大先导产业(集成电路、生物医药、人工智能)实现产值3255亿元、增长18.3%。
据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分析,几个指标都超过全国平均,说明上海已经有了新的增长点,新兴产业领先增长。
北京同样实现了制造业“回温”。数据显示,按可比价格计算,北京去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1.0%,两年平均增长15.8%。其中,高技术制造业、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比上年分别增长1.1倍和89.2%,医药制造业比上年增长2.5倍,计算机、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增长19.6%。
中部持续“混战”:皖赣进位失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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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,中部地区呈现出明显“混战”态势。
一个好消息是,2021年湖北经济发展“重回主赛道”。受疫情影响,2020年湖北GDP增速为负(-5.0%),总量被后位福建以460.43亿元的差值反超。2021年年初,湖北定下10%以上的新年增速目标,“2021年将是湖北经济恢复重振关键之年。”
1月20日,湖北公布成绩单。2021年,其GDP总量迈上5万亿台阶,达到50012.94亿元;经济增速也超额完成年初目标,达到12.9%,暂居全国第一。经济总量在超过福建的同时,也拉近了与四川、河南的距离,排名暂居全国第七。
回看过去,湖北每跨越一个万亿门槛,多耗时三年左右。但此次从4万亿到5万亿,从2019年到2021年,湖北可谓是“克服了前所未有的挑战”。
另一个站上新万亿台阶的是安徽,但“往事重演”似乎是其2021年的注解。
一方面,安徽延续了前一年的进击之势。2020年,安徽以3.9%的增速位居中部省份之首;2021年,安徽8.3%的增速继续高于全国平均,经济总量首次迈上4万亿台阶,达到42959.2亿元。
另一方面,安徽冲击全国“十强”的愿望再次落空。2020年,常年排名全国11的安徽,前三季度数据曾一度反超前位上海,但全年数据出炉,安徽最终无缘前十。2021年前三季度,安徽再次超过上海,优势扩大到1008亿元,但最终仍以255.65亿的差距落败。
类似地,江西反超陕西也只差“临门一脚”。2021年,江西11个设区市GDP全部破千亿;全省GDP直逼3万亿,达29619.7亿元,增速高达8.8%。
大踏步前进,使江西在2021年前三季度,GDP成功反超前位陕西。虽然最后,陕西惊险“守擂”成功,但两者总量差距已缩小至181亿元左右。
对比之下,常年位于中部六省经济总量“上位圈”的两“南”,2021年在区域内增速垫底——湖南增速仅为7.8%,排名中部地区倒数第二,低于全国平均。在2020年站上4万亿台阶后,2021年没有新的节点突破,GDP最终为45800亿元。
中部第一大省河南,2020年增速低于全国1个百分点,排在全国后半段。2021年,河南经济继续“失速”:6.3%的成绩不仅在中部排名倒数第一,其3890.31亿元的GDP增量,也是目前已公布成绩的全国前十强中,唯一低于4000亿的。
资源大省“竞速”:山西陕西两极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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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,山西成为中西部地区的一匹“黑马”。
此前,“一煤独大”的山西,经济“失声”多年。不仅增速排名靠后,从GDP总量看,山西也从2008年的15位,一路下滑至2020年的第21位,被陕西、江西、广西、云南等陆续赶超。
2021年,山西表现尤其亮眼。增速高达9.1%,排名中部第二,全国第三(仅次于湖北、海南);经济总量上,山西2021年突破2万亿大关,达到22590亿元;增量达前三年之和的1.4倍。
这背后,“煤”的功劳不小。2021年,山西煤炭产量高位运行,全年煤炭产量达到11.9亿吨。在此情况下,作为火力发电主要燃料,去年动力煤价格一度大涨3倍左右。得益于此,山西的煤炭企业利润大增。
同样因“煤”受益的还有内蒙古。2021年,内蒙古GDP增量达3154.4亿元,远高于同梯度省份1000多亿的增量;总量也同山西一起,首破2万亿。在两个能源大省的强势增长下,贵州全国二十强的位置失守。山西和内蒙古分别上升一位,回到全国第20、21名。
值得注意的是,虽然山西此次“爆发”与煤的关系仍然不小,但其近几年在产业“转型升级”上的努力,效果已逐渐显现。
可以看到,2021年前三季度,山西规模以上工业中,非煤工业增长明显快于煤炭工业。非煤工业中,装备制造业增长31.9%,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长25.3%,高技术制造业增长44.1%,也都明显快于山西全省工业增速。
同为煤炭大省,陕西与山西的表现却大相径庭。2021年,陕西GDP增速仅6.5%,比全国平均水平低1.6个百分点。此前,当地统计局在分析前三季度经济运行情况时曾指出,陕西面临“下行压力明显加大的挑战”:
“工业发展仍然依赖煤炭、石油、电力等能源产品的刚需拉动,36个非能源行业中21个增加值两年平均增速仍为负增长,仍未恢复至疫情前水平”;“投资增长后劲不足,全省新开工项目计划总投资同比下降15.5%,新开工项目的平均规模同比下降20.6%”。
陕西一直是我国GDP两万亿省份的领头羊,长期排名全国第14位,距离第13位十分遥远,但相对于后面的省份领先优势并不大。标兵渐远,追兵渐近,陕西经济发展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关键时期。